你打开了 概率论 的第 666 篇文章
“28岁还是处女,怪不好意思的。”
前些天,朋友过生日,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在我脑子里转了几圈,被消化成一声叹息。
我想我们女生是这样的,会为“失去膜”而羞耻,也会为“膜还在”而羞耻。
而“膜”作为一种羞耻的符号,还会在漫长岁月里,
一次次具象化地出现在女生的人生中——
《校服》
“奶牛”,
13岁那年,她从男同学口中听到这个词,
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
却敏感地在嬉笑氛围中读懂了它的含义。
放学后,她躲进房间大哭了一场,
后来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含胸,
妈妈说了很多遍要挺胸抬头,
她做不到,
只能蜷缩在宽大的校服里。
《黑色塑料袋》
初潮后,她用的卫生巾都是妈妈买的,
因为害怕走近那排货架,
更害怕遇到男老板结账。
有次,她忘记带卫生巾,
于是找了家离学校很远的小卖部,
老板娘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手却熟练地把卫生巾裹上黑色塑料袋,
她赶忙把黑色塑料袋和她的窘迫,
一同塞进书包。
《床单》
高考后的那个假期,她去同学家过夜,
第二天醒来,
发现突然造访的姨妈把床单弄脏了。
她躲进卫生间,用凉水冲洗床单,
直到洗干净,才敢把这件事告诉同学妈妈,
阿姨一直说没事,洗一下就好了,
可她还是涨红了脸。
后来,她再也没在生理期,
外出过夜。
《情趣内衣》
大四,她第一次买了情趣内衣,
男朋友很喜欢。
事后,
他靠在床头,开玩笑地说了句,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五十坐地能吸土,
好怕以后我满足不了你”。
她本能地反感这句话,
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内衣》
25年以来,她记忆中的夏天,
总是厚重的、束缚的、闷热的。
穿内衣是很难受,
可比起别人停留在胸部上的眼光,
她宁愿选择难受。
“穿衣自由”的口号喊了这么多年,
她打心里佩服不穿内衣的人,
可轮到自己,
她还是会觉得,有点尴尬。
《脱下的裤子》
27岁,第一次去做妇检,
她听从地把两条腿放到腿托上,
下身完全展露在陌生人面前。
随着阴道窥器进入体内,
也许是害怕,也许是内心深处的不适,
她痛到哭了出来。
医生让她放轻松点,
但羞愧又委屈的感觉挥之不去,
她只想赶紧走人。
《哺乳衣》
以前遇到女性在公共场合哺乳,
她总觉得难为情,想着以后,
一定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孩子喂奶,
直到32岁那年,她也成为了母亲。
孩子哭了,
于是会议室,商场角落,甚至是地铁上,
都成了她的临时哺乳室。
她没时间再去考虑什么隐私和体面,
孩子得吃饱。
《成人纸尿裤》
产后三年,
她不得不学着与压力性尿失禁共处,
擦拭隐私部位的水迹,
忍受难闻的异味和尴尬的视线,
穿上让人懊恼的成人纸尿裤……
这些尴尬的经历让她想起,
幼时,妈妈也曾这样窘迫地搓洗裤子,
原来她们母女早已在隐秘的痛苦中,
重复了相同的命运。
写在最后
写这篇推文时,我总会想起一个故事,
博主@银河系知名恶女 说,自己的第一场尿失禁手术,是一个很干练的56岁阿姨。
检查时,阿姨脸上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神色。
裤子脱下之后,她才知道,原来阿姨裤子里垫着一块薄毛巾,因为不知道漏尿能治,也耻于求医,
就那么不分寒暑地垫了15年。
每每想起这个故事,我都会有些难过,
还有多少女性,在这样的羞耻感中度过沉默的一生?
她们为“肮脏”的经血羞耻,为女性的性征羞耻。
而对女性身体经年累月的贬低和耻化,就像一种精神上的裹脚布,成为了一种压抑,控制,惩罚女性的手段,让她们哑口无言,寸步难行,
于是羞耻堆砌起禁忌的高墙,而禁忌又笼罩出一片痛苦的真空。
我想,我们唯有“诉说”。
在买卫生巾时,告诉店员“不用帮我装起来”;
关心女性长辈,是否有尿失禁,子宫脱垂等情况;
做妇检的时候,勇敢地提出诉求,请医生温柔一点……
终有一天,我们将以勇敢的姿态,
刺破那张羞耻的膜。
生而为女,无需羞耻
文 案 龙克斯
审 稿 又一、阿若、V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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