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果树和狗
第三章 果树
作者:木又寸
在杨母的催促下,两人来到楼下。
站在客厅前,颜真被门前的石榴树吸引了。远远地望见,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饱满圆润。虽然还不到成熟的季节,好多果皮涨裂了肚皮,粉红的石榴籽,呼之欲出。绿油油的石榴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这颗石榴树,长得真好!”
正在阳光下摘菜的杨母,抬抬头,看看石榴树:“都怪杨默,前几年修枝,修的太多了,快十年了,都没怎么结果。今年也奇怪,一下子,结了那么多!”
“那叫断臂求生,是我救了它的命!”杨默不急不慢的解释:“刚栽树的时候,就在门口,我是怕它扑棱开,一大片,太占地方。每年修剪,都会把两米以下的树枝剪掉,而且,只保留朝上生长的枝叶。大概是第五年,树上长了好多虫子。剪枝时,我就发现,树枝中间被咬空了,里面都是虫卵,我就想,得把有虫卵的枝子减掉。结果,剪一段,还有!再剪一段,还有!最后,命是保住了,树枝所剩无几!”
颜真再仔细看看,才发现,石榴树不只一棵,而是两颗,两根主干相互缠绕着,长到一米多高。再往上,其中一棵,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截口,像极了截肢后的臂膀。
“我觉得,这是石榴树厚积薄发!多少年默默的积累,终换来,这累累的果实!”作为独生子女的杨默,不善于跟人打交道,也没有正经谈过对象,眼看就要奔三了,还没有结婚,家里人急,他也急。毕业六七年,考过研,调研过一些小生意,倒腾过玉器,到头来一事无成。还好,眼看就要修成正果了。杨默刚才的话,是在说树,也是在说自己。
颜真突然想起了什么:“杨默,你们家果园在哪?”
“倒泥浆的地方,你还记得吧?就在那南边一点,在马路边上。每年,梨子成熟了,我们都会在马路边摆个摊,卖梨方便!”
“在路边上,会不会有人偷呢?”
杨母听到颜真的话,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以前,也有个别外村的,夜里偷摘一点,那件事发生以后,就再也没有丢过了!”
“什么事情,快讲讲。”杨母的话,引起了颜真的好奇。
“那是,四年前的一个夜晚,正是梨子丰收的季节,我们梨园南边,老侯两口子,住在梨园里看果树。半夜睡得正香,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开门一看,是五个年轻小伙,流里流气,满身酒味。两口子吓坏了,告诉年轻人‘钱没有,梨随便吃’。几个人看到是两个老人,依旧不依不饶的,满脸的不悦,还打了老侯。
“说也巧,正好杨默他爸和村里几个人,从镇上吃饭回来,路过梨园,看到梨园旁边,停了几辆摩托车,听到,老侯家小屋里吵吵嚷嚷的,就一起进屋看看。”
杨妈喝了口水,继续说:“杨默他爸等人,看到这批人来者不善,拿出电话,先报警,后叫人。几个年轻人,看出占不到便宜,争斗了几下,舍了摩托,徒步逃跑。那天夜里,村里能出动的人,基本上都去了,梨园旁边的几条道路,被堵的水泄不通。几个年轻人里面,四个跑的快的,逃掉了,有个胆小的,躲在不远处桥底下,吓得浑身发抖,三辆摩托车,民警拉走了。”
“后来,跑掉的四个人,在外地,又干了犯法的事情,被警察抓了。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丢过梨了!”杨默补充道。
中午,杨默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姑姑、堂弟、堂妹、表妹,都来了,大家一起聚餐,为了认识颜真这个未来准媳妇。吃完饭,只剩两人时,颜真问杨默:“你不是说,你们家里人吃饭,会祷告吗?”
杨默愣了一会,哈哈大笑:“早上跟你开玩笑的,你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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