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末,在我国西部地区又成功地进行了A—1号中性导弹实验。
实验刚刚结束,科委某部保卫部就为A—1号的保卫工作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论。部长高原主张解放关在“牛棚”里的老侦察员刘杰,让他负责A—1号的保卫工作;副部长葛世荃却说刘杰是特务嫌疑,不能解放。
多数革委会委员都怕解放刘杰犯错误。于是,高原的意见被否决了。会议最后决定把A—1号保卫工作交给年轻的侦察员张强。
高原从会议室出来,心乱如麻。恰在这时,在院内劳动的刘杰拦住了他的去路问:“A—1号保卫工作由谁负责?”高原只说了声“张强”,便匆匆走开了。
不料刘杰这句问话被“造反派”听到了,硬说这是窃取情报,立即把他拉出来批斗。第一个发言的人叫苏哲,刘杰听他说到“窃取情报,里通外国”时,心中暗骂:“颠倒黑白!”他不由地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件事。
那天一早,高原来找刘杰,说研制原子弹的SR材料失密了,要他立即组织一个班子投入侦破工作。
同天晚上,刘杰正在翻阅宗卷,苏哲的爱人小黄忽然推门进来。只见她满脸泪水,哆嗦着嘴唇说:“刘杰同志,真没想到,苏哲他,他是个卑鄙下流的东西····
小黄正要说下去,苏哲跑进来,一把拉住小黄,陪着笑脸说:“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今后保证不······有什么话回家说吧。”他强拉硬扯地把小黄拖走了。
第二天,小黄突然死了。刘杰陪着高原来到苏家,苏哲正伏尸嚎哭。见他们进来,泣不成声地说:“谁想到拌了几句嘴,—她的心脏病就复发了。她,她撇得我好苦啊!”
刘杰感到事情有些蹊跷。他离开苏家,悄悄找了一些熟悉小黄的同志了解情况。他们都说小黄以前没有心脏病。可是,法医的检查报告上,确实写着小黄死于心肌梗塞。这是怎么回事呢?
刘杰思忖再三,找到高原说:“小黄死前精神反常,死因又不明,是否与SR材料失密有联系?苏哲在留学外国时,曾和一个叫娜佳的女人来往密切。据我们所知,这个女人是阿格哀的特务。
高原用信任的口气问:“你打算怎么办?”“对苏哲进行长期观察,在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以前,对他还要正常使用。”就这样,刘杰接受了长期监视苏哲的任务。
时隔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墙上出现了揭发刘杰有特务嫌疑的大字报。于是,刘杰进了“牛棚”。而苏哲,因为揭发有功,成了造反派的骨干力量。
一阵口号声将刘杰从回忆中惊醒,他这才知道苏哲已回到座位上。刘杰弯着腰,正巧可以从桌子下面看到苏哲那悠晃着的二郎腿。
过了一会儿,那二郎腿停止了晃动,向门口的方向移动起来。刘杰不由一惊,心中暗想,保卫人员都在会场,他会不会打A—1号的主意?必须盯住他。
突然,刘杰一头栽倒在台上,引起会场一阵骚乱····
不一会儿,刘杰被两个人架到休息室。他梦呓似地呻吟着:“水······水······”那两个人只好分头去取水和找医生。
刘杰看室内无人了,猛地跳起来,打开窗户,轻捷地跳下去,隐没在夜幕之中。
刘杰拨开一丛丛盛开的野蔷薇,走近保密室。他差点惊叫出来:保密室外有一具死尸。仔细一看,是值班员老王。他料定保密室出了事,立即进去看究竟。
刘杰扳开电灯,发现燃料罐被打开了······但是,还没等看清室内全部情况,就听“咔嚓”一声,有人从外面把门锁上了。刘杰一惊:谁锁门?可能就是作案的人。
他猜对了。作案人偷了A—1号固体燃料还没有来得及逃走,就看见有人进来了。他趁刘杰尚未开灯时,一步跨出门外,将门锁上回会场去了。
刘杰想:如果自己不马上离开保密室,很可能被误认为是罪犯,这样就会使真正的罪犯赢得转移赃物的时间。于是,他急忙施展特技,将门打开,走了出来。刘杰出了保密室,迎面看见有个人影。他顾不上多想,一拳猛打过去,把来人打倒在地上,飞快地走了。
被打倒的是张强。他参加批斗会时,心里惦记着保密室,悄悄溜出来巡看,没想到担心的事真发生了。
张强稍一清醒,立即鸣枪报警。会场上的人们听见枪声,一窝蜂似地向保密室涌来。现场检查的结果是:值班员老王被暗杀;A—1号固体燃料被盗。
保卫部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葛世荃提出的第一个怀疑对象是刘杰。高原不相信刘杰会干这种事,他转问张强:“你的意见呢? 张强是刘杰的学生,他对自己的老师始终是敬重的。可是,他又觉着刘杰正在那个时间装昏逃走,令人生疑。于是说:“应尽快抓住刘杰,从他身上找线索。
刘杰从保密室逃出来,就躲在一幢未竣工的大楼上。夜深了,他才站起来向对面一扇窗户里眺望。他想看看这个房子里的主人苏哲在干什么,可是,窗帘落了下来。
东方露出鱼肚白。苏哲衣冠楚楚地走出门来,拐进了一条小街。刘杰轻捷地跑下楼梯,追踪过去。
刘杰尾随着苏哲来到海边。苏哲混入锻炼身体的人群中,做了做下水前的准备活动,噗通跳下水去,向前头一个女人游去。
这个女人叫王莉,是来找苏哲接头的。他们游到无人处,放慢了速度。苏哲从游泳裤衩上摘下一个纪念章递给王莉,小声说:“注意,收货人也带有同样的纪念章。
此时,海边一艘翻置的破船下面有一双灼灼的眼睛正盯着他们,这人就是刘杰。刘杰断定那纪念章里藏着A—1号固体燃料,他暗暗咬牙,决不能让A—1号燃料越出国境线去!刘杰尾随着王莉来到火车站。看她买了当日去兰州的直快车票,便也买了一张同样的车票。因为离上车时间还早,他想,现在应该去找苏哲算帐了。
夜幕降临,风雨欲来。刘杰潜行到苏哲的宿舍前。这时,苏哲正在书桌前摆弄一个打火机。这个打火机是他留学外国时,那个国家的阿格哀情报组织交给他的武器。
三年前,他曾用这个打火机杀死了他的妻子小黄,隐瞒了SR情报的秘密。这次他为偷盗A—1号固体燃料又暗害了老王,心中十分害怕,不由又拿出这个打火机寻思主意。
苏哲正在胡思乱想,门突然被推开。刘杰带着一股风出现在他面前。苏哲吓得向后一缩,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要干什么?”刘杰犀利的目光逼视着苏哲问:“A—1号燃料呢?”苏哲吃惊地说:“什么?你想陷害我?谁不知道是你作的案!
刘杰说:“你不要演戏了!三天前,我就看见你要进保密室,被老王拦住。今天,你趁保卫人员都在会场,终于下了手。你害死了老王,偷走了A—1号燃料。你赖不掉的!
苏哲听他将真象全部揭穿,反倒由惊恐变为镇静。他狰狞地一笑说:“就是我偷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要你马上交出来!”苏哲得意地说:“很遗憾,不在我这里了。”
苏哲猛地举起打火机,对准了刘杰。就在这一瞬间,刘杰用眼睛向苏哲身后作个假动作,趁苏哲回头之际,疾扑过去,劈手打掉他的打火机,又一拳把他打瘫在地。
刘杰把苏哲捆在床栏上,用手帕塞住他的嘴,然后仔细检查了打火机,从里面倒出一种微型子弹。刘杰认出这是杀人不见血的氰氢酸毒弹。这时他才明白了小黄是怎么死的。刘杰搜索了屋子,发现了电台、微型照相机、无声手枪等物。他把无声手枪装进自己的裤袋,把其余的东西摆在桌子上,留了个纸条,关门离去。
刘杰来到火车站,他要乘坐的那趟车已经进站了。他急忙给张强打了个电话,让他去逮捕苏哲,就向站口奔去。
张强接到不知何人打来的电话,立即带着几个保卫人员来到苏哲家里。他们看了屋内的情景,又看了刘杰留下的条子,立即逮捕了苏哲。
苏哲在无可抵赖的情况下,一口咬定刘杰和他是同伙,说是刘杰指使他盗窃了A—1号固体燃料。并说A—1号燃料已被刘杰拿走了。苏哲的被捕,迫使葛世荃在党委会上检查了重用苏哲的错误。但他很快又转移人们的视线,说高原一直在包庇刘杰。会议最后决定全力以赴追捕刘杰。
两天过去了,刘杰仍没有抓到。葛世荃提议向全国发通缉令,高原不同意。葛世荃咄咄逼人地说:“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保刘杰!你应考虑一下后果!
葛世荃自作主张请示了中央某首长后,兴奋地对张强说:“中央首长已批准发通缉令,你立即组织力量,尽快追捕刘杰归案。
这时,刘杰已跟踪着王莉到了兰州。王莉下了火车,就向一个繁华的街道奔去。
街道上有许多贩卖和交换纪念章的人。王莉走来走去,仔细观看各式各样的纪念章。她发现了一个与自己带有同样纪念章的卷头发混血青年,问道:“你这纪念章是买的还是发的?”
那青年回答:“都不是,是别人送的。”“换着带带好吗?”“这不太好吧。”王莉一听对上了暗语,就把自己的纪念章摘下来,交给对方。卷发青年十分机警,他与王莉交换了纪念章,挤进人丛里,转眼就消失了。刘杰一人难顾两头,打定主意,仍然跟踪王莉。
王莉转弯抹角,最后走进一座临街的旧房子。刘杰观察了一下这座房子,又摸了摸衣袋里的手枪,便向里走去。
这儿是王莉的家,此时家中无别人。王莉关上门,从小柜里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她转过身,突然发现刘杰站在面前,几乎吓瘫。
刘杰逼视着她问:“苏哲给你的东西呢?”“什么苏哲?什么东西?”王莉猛抓起酒瓶子向刘杰打过去。刘杰一闪,瓶子撞在墙上,碎玻璃撒了满地。刘杰用枪对准王莉说:“不许动!你放明白点,苏哲已经被捕了!”王莉丧气地垂下了头。她不得不开始交代刘杰追问的问题······
问完口供,刘杰摘了王莉的纪念章,把她捆起来反锁在屋里,径直来到兰州市公安局。
局长王丰年一见刘杰,又惊又喜:“老伙计,你怎么来了?”刘杰笑着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请你帮忙。”
刘杰没有讲自己的遭遇,只是简要地说了说来兰州的目的,问了些情况,然后写了一个纸条递给王丰年说:“请帮我打个长途电话。
王丰年看了看条子,上面写着:“国家科委x部保卫部张强,速来兰州xx街xx号逮捕特务王莉。”他忙说:“我这就去打。
刘杰辞别了王丰年,来到火车站,到处寻找,也没有发现王莉所说的那个叫哈维的卷发青年。他心想,莫非是王莉说谎?北京至乌鲁木齐的车徐徐开动了。突然,从检票口冲过一个年青人,纵身跳上了列车。这正是刘杰要找的那个叫哈维的人。
刘杰来不及多想,几步奔到列车前,抓住了最后一节车厢的铁柱。刘杰拿出钱包里仅有的几块钱,补了一张去哈密的车票。他走过好几节车厢才找到了哈维。列车到了哈密,哈维没有下车。刘杰想再补一张票,可是钱包空了。途中为了躲避查票,他假装上厕所,一纵身钻进了厕所上面的天棚里。
天棚里早有一个人,叫魏小明,在伊犁红星队插队,爸爸是乌鲁木齐市公安局局长。他出来游玩,因爸爸不给钱,就想了这个无票乘车的办法。
刘杰和小明攀谈起来。当他听说魏小明的爸爸是魏子恒时,心里一惊: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老战友。他真想打听一下老魏的情况,但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又忍住了。
火车到终点站了。刘杰看到站台上有许多公安人员,气氛很紧张,料想不妙,便躲在一个大语录牌后面,等站台上旅客走光了才溜出站去追寻哈维。哈维去汽车站买了第二天去伊犁的汽车票,就在一家饭店大吃大喝起来。刘杰站在风雪中暗盯着哈维,不住地打寒噤,感到再难支持下去了,心想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哈维出了饭店,刘杰立即跟上。就在这时,刘杰猛听背后一声厉喝:“不许动,举起手来!
刘杰被两个公安战士押上了一辆轿车,车里坐着乌鲁木齐市公安局局长魏子恒。原来他们早已接到了通缉令。老魏转身吩咐一公安人员说:“立即报告北京,刘杰抓到了。”刘杰看了看老战友,着急地说:“我在跟踪一个重要特务,他身上带着我们的绝密件。好老魏,放了我吧。你还不了解我吗?”
魏子恒与刘杰并肩杀过敌寇,怎能不了解?但是,他怎敢无视那盖有朱红大印的通缉令!他想了想说:“你把情况告诉我,我替你去办。
刘杰说:“我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情报就在这个人身上,还不知有什么复杂情况。”魏子恒生气地说:“耍滑头!刘杰知道一下子分辩不清,也就不再开口。
汽车来到铁路交叉口,正巧路杆刚放下。魏子恒探出头去观看,刘杰疾速打开车门跳下去,钻过路杆,过了铁路。
魏子恒等人急追过来,被火车挡住。等火车过完,早已不见刘杰的踪影。深夜,魏子恒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里,进了卧室,扳开灯,不由愣住了:刘杰稳稳地坐在他的床上。魏子恒说:“费了大半夜劲,你倒躲到我家来啦!说实话,你想干什么?”刘杰平静地说:“借钱。在牛棚里只发生活费,现在坐车吃饭都没钱了。”“不借!”老魏气呼呼地说。
刘杰笑了笑说:“要不先给点吃的,我快要饿死了。”魏子恒看了看刘杰那憔悴的面容,不由软下来,从食品橱里端出许多吃的东西。刘杰饱吃了一顿,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告诉了魏子恒。老魏深深被刘杰的忍辱负重精神所感动。
刘杰和魏子恒分析哈维的去向。魏子恒说:“估计这个人很可能要去红星镇,那里临近边境线,敌人活动很猖獗。以前红星镇是我们的监视重点,文化大革命中人都撤了。 刘杰决定去红星镇。临别时,魏子恒拿出一套毛衣和一叠钞票,对刘杰说:“你先走,随后我也到红星镇去帮助你。
刘杰趁天色未明,溜进停车场,爬上了伊犁来拉棉布的一辆大卡车,巧妙地藏在棉布堆里面。
大卡车颠颠簸簸走了很长时间,终于驶进伊犁地区百货站。刘杰趁院中无人之时,跳下汽车,奔向红星镇。
伊犁河横在红星镇前。刘杰正要渡河,看见河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惊喜地叫道:“魏小明!”魏小明也看见了刘杰,赶紧抓着钓鱼竿跑过来。
刘杰问了小明一些情况后想:这孩子可作个助手。于是他把自己正做的事大致对小明讲了讲,请他帮忙。魏小明这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爸爸常讲的侦察英雄刘杰。
过了河,刘杰把王莉那枚纪念章别在胸前,直奔红星旅社。在业务室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服务员看见了他胸前的标记,满脸堆笑地打招呼。
女服务员把刘杰带到二楼一个房间里,盯住刘杰的纪念章问:“你这个纪念章是发的还是买的?”“都不是,别人送的。”“换着带带好吗?”“这,怕不合适吧?”
那个女人见对上了暗语,就将她的纪念章摘下来要与刘杰交换。刘杰把她的手推回去说:“我要见你们的头头。那个女人只好去找他们的经理。 女服务员刚走,刘杰便从窗户里看到哈维进了旅社。接着,魏小明也出现在旅社门口,还带着一条狼狗。小明也发现了刘杰,两人会心地点了点头。
哈维一进楼就碰上了那个女服务员。女服务员看到他的纪念章,便和他对暗语,暗语也对上了。女服务员匆匆去见经理。
秃头顶经理听说有两个人来接头,难住了。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如何分辨?他想了想,决定先试探一下。于是叫进两个面目狰狞的大汉,低声吩咐了一番。
那两个大汉把刘杰引进地下室,其中一个说:“我就是头头。”伸手就要摘刘杰的纪念章。刘杰猛一脚,把大汉蹬出好远,另一个大汉扑上来,也败在刘杰手下。
“哈哈哈······”一阵粗野的笑声从刘杰身后响起。秃头顶经理从暗门里走出来,喝退了那两个大汉,向刘杰伸出手来说:“给我吧。
刘杰不理采,秃头顶立即拔出枪来。刘杰冷静地说:“那是送给亲戚的,不是给你的。”“总得让我看看吧,万一认错了人呢?”刘杰这才摘下纪念章扔给他。
秃头顶看了看纪念章后面的标记问:“你来干什么?”刘杰高傲地说:“彼德罗夫将军命令我在这里接一个人回去。”秃头顶把纪念章还给他说:“你要接的人还没来。”秃头顶离开刘杰,接着去见哈维,并要他交出纪念章。哈维说要亲自交给彼德罗夫将军。秃头顶想了想说:“有一个自称总部来的人来接你,请你去看一看。
哈维一见刘杰便喊起来:“他一直在跟踪我!”刘杰哈哈一笑说:“要不是我一直保护你,你也许早被中国的公安人员抓住了。”
“胡说!”哈维拔出手枪对准刘杰说:“我过来之前根本不知道你,你是中国的反间谍人员吧?”刘杰做了个假动作,反手打掉了哈维的枪,两人搏斗起来。
秃头顶看了一会儿,突然喊道:“住手!不许动!二人停下来。秃头顶说:“我要把你们都送过边境,你们有话去跟彼德罗夫说吧!”秃头顶用的是缓兵之计,他要先稳住这两个人再作打算。他命两个小特务把刘杰、哈维分别关进地下室。
刘杰在黑暗的地下室中正想对策,无意中发现墙上透过一线光亮,用手一抠,哗啦一声,一块石头掉了下来。原来这是一扇用石头堵着的窗子,窗户的上沿露出地面。刘杰透过浑浊的玻璃,看到了在旅社外面徘徊的魏小明,就在满是尘土的窗玻璃上写了“通知爸爸,包围旅社”八个字。等了好一会儿,小明才发现了这扇窗户。
话分两头。刘杰去伊犁不久,张强就来到乌鲁木齐市押解刘杰。他见到魏子恒,说明了来意。魏子恒冷冷地说:“他跑了!”张强再问有关的情况,魏子恒回答:“不知道!”
此时张强已明白了刘杰为什么要“逃跑”,心里充满了对这位老英雄的崇敬。他看出魏子恒不愿理他,便说:“您是刘杰的老战友,难道您也怀疑他?”
魏子恒说:“通缉令上不是说刘杰是特务吗?”张强激动地说:“刘杰在冒着生命危险为党工作,他是一个好同志。上头命令我来押解他,高部长嘱咐我要保护他。”魏子恒注意观察张强的脸色,当他确信张强说的是心里话时,站起身来说:“那好,咱们走吧。详细情况到车上告诉你。”
魏子恒、张强和几个民警乘两辆吉普车来到红星镇,迎面碰上魏小明。小明挂电话没有找到爸爸,正着急呢!他猛然看到爸爸出现在面前,激动地扑过去。魏子恒和张强听了小明的报告,当即向另一辆车上的民警布置了包围红星旅社的任务。两辆车子开到红星旅社前,就听到院内枪声突然大作。
原来,秃头顶经理囚禁了刘杰、哈维后,电告了彼德罗夫,得到的回电是:“干掉两人,带货速回。”他便立即叫来一个彪形大汉作了吩咐。大汉进了关哈维的那间地下室,说声:“请吧!”哈维刚一抬脚,那大汉猛将匕首刺过去,哈维“啊”的一声倒在地下。
大汉摘了哈维的纪念章,接着来到关押刘杰的地方。当他如法炮制,拔匕首猛刺刘杰时,刘杰一个急转身,夺了他的匕首,反手将他刺死。
刘杰从大汉身上搜出哈维那枚纪念章,打开后面的小盖,看到A—1号固体燃料在里面,欣慰地笑了。刘杰出了地下室,在弯弯曲曲的暗道里摸索着前进,慢慢挨近了洞口。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都干掉了吗?”
刘杰毫不迟疑,冲着洞口就是一枪,接着一个箭步跃出地道。
守在洞口的是一个女特务和一个黑脸大汉,他们挨了一枪,惊愕之际看刘杰已蹿出洞口,赶紧抽枪还击。于是,一场激战在院落里展开了。
魏子恒、张强等冲进了旅社。此时秃头顶经理正躲在暗处向刘杰瞄准,在这危机之际,魏小明指挥狼狗猛扑了过去,秃头顶一惊,枪打歪了,只击伤了刘杰的左臂。那个黑大汉趁机向刘杰扑过去,刘杰力不从心,倒在地上。黑大汉的匕首正要往下刺,魏子恒挥手一枪,把他送进了“地府”。
不大工夫,秃头顶被张强活捉了。其他几个没被打死的特务都举手作了俘虏。
刘杰因流血过多,昏了过去。当他醒来时,看到张强等人围在他身边,猜想到张强是来抓他的,痛苦地说:“你们······到底······抓住了我。
张强看着刘杰那憔悴的面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眼泪簌簌地流下来。他还能说什么呢!
刘杰挣扎着从衣袋里掏出两枚纪念章递给张强说:“其中一枚有A—1号燃料,交给高······部长。”张强说:“高部长因不同意发令通缉你,已被撤职了。” 魏子恒、张强等回到乌鲁木齐,把被盗的A—1号固体燃料劫获经过向上级作了报告,很快接到回电,令速押刘杰等一干特务去京。
这天,阴云密布。魏子恒、张强陪刘杰乘一辆小轿车来到机场,在一架军用飞机跟前下了车。这架军用飞机是专载刘杰和一干特务去京的。魏子恒、张强心情沉重,默无一语。
但是刘杰却谈笑自若。他在即将登机之前,伸出双手对张强说:“小张,来!给我带上手铐。哪有全国通缉的重犯,押解途中不带手铐的?
阳光从乌云缝隙里射下万道光芒。刘杰带着手铐,走上扶梯,来到机舱口,回身向送行的魏子恒告别:“老伙计,再见!再见!放心,天会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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