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岁末至,提前放假的孩子们在院里玩摔炮,顿觉年近了,只是这几年政府禁止放鞭炮,内心蠢蠢欲动,还是要响应国家号召。对于放鞭炮,只能回味往事了。
小时候,都慌年,慌的是三件事,穿新衣、过嘴瘾、放鞭炮。持久性相比,穿新衣、过嘴瘾分泌的是多巴胺,而放鞭炮则主要分泌内内啡肽。
放鞭炮从腊月二十三开始,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
年俗儿歌里,“二十三,糖瓜粘”,是吃麻糖的。老家豫西南一带,儿歌里唱的是“二十三放小鞭”。这个小鞭就是一小挂鞭炮。鞭炮有圆珠笔芯那么长,直径如圆珠笔芯那么粗,均匀排列在一起,是如今的鞭缩小版。九十年代,腊月二十三就放这个,一块钱一盒,一盒装五挂。二十三这天,买回来,放上一小挂,噼里啪啦,十几秒就放完了。重在仪式感,不在炮的大小。
九十年代初,电视机在农村还不普遍,三十晚上熬年,常是多坐一会儿,聊天说话,天气冷,通宵不多。初一凌晨不放炮,初一早上天蒙蒙亮就起来,放最大一挂鞭炮。小伙伴们不管睡的再晚,早上只要一听到有炮响,就立即起床,心里始终惦记着起床拾炮。
那时候,经济不太发达,家里买的鞭炮很有限,基本是按照传统习俗,需要多少买多少。留给小孩子玩的炮不多。小时候放炮的来源,除了偷偷拆一挂家长买的鞭炮外,大部分靠拾炮。
放大挂鞭炮的都是有钱人家,这个根据前一年的拾炮经验,是谁家,小伙伴们心里都有数。
老家有个习俗,年俗儿歌里唱的是初一,供祭,家家都要准备供品,在院子里摆上供桌,然后打开大门,祭拜天地先祖后,开始放鞭炮。放炮时间,家家都是亮着灯,大门敞开着。
初一早上,被炮声惊醒,就立马寻着炮声而去。大炮一般是带雷子,“噼里啪啦..彭、噼里啪啦..彭”的响,听到这种炮声,就开始行动,到人家门口,基本快放完,小伙伴们也聚的差不多了。等最后一声炮停,立马冲上去开始搜索尚未完全响的炮。
那时候,鞭炮技术并没有今天这么先进,一挂大炮,有被崩跑的,有自然脱落的,还有一些炮捻燃烧,却尚未炸开的,称哑炮。拾炮,基本都是拾到这些。人少时候,一两家,就可以装满口袋,村上几户大户人家,基本上能够让每个小伙伴收获满满。
拾炮也存在着一定危险,刚放完就冲上去,抢的太着急,有些还在燃烧的炮,响的晚,这时候,捡到手里,容易崩着手。小伙伴们时常会有被崩着的情况,即便如此,也抵挡不住拾炮的热情。后来,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大户人家在放完炮,一般会呵斥小孩子,稍等一会儿,过上半分钟,没有炮响,才同意大家入场。拾炮崩手这种情况渐渐就不再发生了。拾炮的情景,好似村里有新人结婚,争抢新娘子撒硬币的情况,甚至,比捡到硬币还要开心。
拾到的炮,要做好分类整理,大小炮分开,带捻的,不带捻的分开。带捻的小炮都是随手放着玩了,带捻的大炮珍贵,多是拿回家,找个地方储存着,慢慢放,毕竟初一晚上放大炮的人家就很少了,拾不到大炮,所以要给初一晚上留一些,细水长流。拾到带捻的大炮,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小伙伴们都会互相攀比,看谁拾到的多,看谁拾的大而完整。
大炮通常在初一白天里玩,通常不舍得直接燃放。水面上有冰的,凿开一个窟窿,点燃大炮,扔进冰窟窿里,看炮把冰炸开。那个时候家家都有牛,牛拉的大粪,新鲜冒着热气,淘气的孩子,会把炮插在牛粪上,点燃后迅速离开,不过这个太考验反应能力,一旦跑的慢,就会被崩上一身牛粪,即便如此,这个玩法依然流行。还有更会玩的,在炮上压一个油漆桶,点燃后,看炮把油漆桶崩的老高。这个存在一定的危险性,基本都是大一点的伙伴在玩。
拾到那些没有捻的炮,基本都是呲花。把炮播开,取出中间的火药,倒在纸上,收集起来,然后倒到地上,放上一根稍微长点的炮捻,点燃后,迅速跑开,看火药瞬间燃烧,伴随火花四射,一股浓烟腾起,场面甚是壮观。这个白天晚上都玩,白天看烟,晚上看花。
拾炮的岁月,基本在我们八零后这一代,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很少去拾炮了。那时候,家庭条件逐渐好起来,一年比一年更好,变化巨大,炮的品种也越来越多。家长在春节时候,都会给孩子们买上烟花,小火箭,二踢脚,以及各种安全性较好的小炮,擦炮、摔炮等。拾炮也就渐渐的退出童年舞台。
尽管拾炮的岁月在九十年代初一闪而过,然而对于放炮的热情,却不因时代的进步而减退丝毫,现如今的小孩子,仍然喜欢在春节时间放鞭炮。我想这可能就是印刻在中国人基因里边,对年味的定义吧。
难忘拾炮的岁月,难忘物质条件紧俏时代的浓浓年味儿。
作者简介
杨道宾,男,1985年生,社旗县大冯营镇人。现居洛阳,从事文秘工作。平时喜欢阅读思考,仰慕古仁人之心,闲暇时写些豆腐块文章,记录生活感受、描画社会万象,文字质朴,情感真挚,以深思运笔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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