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周连载,约3万余字)
一楼是我开的便利店,240多平方米的地方我仅用了一大半,一半密集的摆放着各种日常货物,一半却只是零星的堆了一些,我打算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靠边堆放,这时父亲果断说道,收拾一半出来使用就行了。货物多的那一半暂时不动,这下彻底减轻了我们所有人的搬运工作。
在收拾一楼的同时,姑妈、姑爹,父亲和叔电话通知了一些前来帮忙的人也都陆续赶了过来。来得最快的是,我们高祖那辈五兄弟中大房的父亲他们的族兄和他的妻子,我们叫他们大伯和老妈妈。我也顺便在以祖父母亲血缘关系的“亲人群”和“寨子家族事务群”发了《讣告》:
呜呼!吾祖,已于昨夜西行,特此告之!
在发出这段《讣告》以前,我的内心世界里已对祖父生前作了评判。不能写他“升仙”或“驾鹤西游”。“升仙”和“驾鹤”都是代表升天之类的词语,因我们这个家庭从来都只是广大农村地区最普通家庭的一类,生平没有对世人作出太大贡献,远远达不到“升天”这样的级别待遇。所以我只用了“西行”这个词语,略微代表祖父亲已经死去就可以了。
用佛家的话来说,人死后不升仙便要坠入地狱,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地上一日,地下一年般的在地狱中经历阴寿,受尽地狱之苦后重新转世轮回。用他们的话来说,人死后升仙是脱离人间苦难之后到天上去享清福,是一生向善,修成正果后的人才会去的地方。死后到了地狱,是这个人生前的时候恶贯满盈,升不了天,必须要经历十八层地狱之苦后才可以转世轮回。
可是我们周围却永远上演着这样的一幕,无论一个人生前是善是恶,只要是经济还可以支撑的人家,人死了之后都会请道士先生来给他们的亡魂进行超度,对于老木匠、老石匠这类的有贡献者还会给他们“开天门”,让他们升天。以前的草房和瓦房都是先从房顶上扒个洞,现在平房多将就使用的是天窗或门上方。从堂屋中间道士先生的经案上牵引出一块长长的白布延伸到扒出的洞之外。而后一边敲锣打鼓念经,一边跳着祭祀舞,再把死去的人生前使用过的工具,一一顺着白布的路线拿到天门口,外面有人一一接过。工具都接完后,又念一本经,将提前写的文书放到房顶上或者不会引起火灾的地方烧了。
我个人的理解是,如果超度真的可以使人人死后灵魂升天,那天上早已经魂满魂患了。再者如果人人死后都可以通过道士先生的超度得以升天,不分善恶,那么这天上跟人间、地狱又有什么区别,至于人死后是去人间还是地狱也就更不存在区别了。
处于这样的心理,我对祖父亲的离世没有做过多作过多评价,关键是祖父亲也没有对他生前的贡献做任何评价。头几天,我还在县“诗词学会”会长写的一本书里阅读到县城百年来的发展建设历程。种种迹象表明,祖父亲可能应该是参与到某个工程项目修建。回来后我便指出某个他可能参与其中的具体工程问他是否参与过,他笑着回答说他没有参与这些项目的修建,但具体修建的大概时和过程他却是清楚地,在我跟他交谈中,他还谈到当时修路时是从大队里抽了四五个人参与修建,具体是哪些人,他敷衍着没有说。
但后来我跟父亲谈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父亲却说祖父亲当时就是四五个抽点参与该工程修建的人之一,可惜我和父亲谈起这件事情时已经是祖父亲过世好几天之后,不过我想即便祖父亲没有突然离世,我们也不可能知道他为什么不说他当年已经参与工程修建的事情。
从我三十年来对祖父亲的理解,如果人死后真的有地狱,我认为他是足以坦然承受一切的。
就在我们在差不多搬完一楼的货物后,我们列祖那代三兄弟二房的我们父亲这一辈的族弟,也是我们组的组长,常主持寨子里的大小事务,不久前我才发现他竟然开始兼修做法事的道士先生这一科,我们叫他幺叔的人、他的堂弟、五兄弟四房之孙,祖父亲的堂弟及其他一些人也都来了。
这时,一楼该收拾的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担心祖父亲仅是病了一口气没有上来而已,说不定又活了过来。便叫上刚从楼上下来帮忙的弟上楼,他是医学护理专业的,我想通过他再次确认祖父亲确实已经亡故了的这一事实。他上楼后,走到祖父亲的床前,伸手探了祖父亲的鼻息,又摸了他的颈部动脉,然后向我点了头,表示祖父亲确实已经亡故。
我们的动作刚结束,父亲和叔带着其他能帮忙的几个人也都跟了上来,他们开始越过我的身体前去搬运祖父亲的遗体,一边讨论要不要用床单和铺床的棉絮一起将祖父亲的遗体抬下一楼呈放,最后确认只需要用床单即可,在揭开祖父亲的床单搬运他的遗体时。祖父亲藏在枕头下的遗物也都露了出来,刚开始我还犹豫着让叔去捡,后来看他也在犹豫,我便毫不犹豫地将他所有的东西一并抓起装在了衣服口袋了。
在搬运祖父亲遗体的同时,他们拆了祖父亲的床板一切到了一楼,我从他的箱子里翻出了他的老衣,这时母亲和姑妈也赶了上来把衣服全都接在手里带下了楼。我回屋找到了平时用的手提包,将从祖父亲枕头下抓来的东西全都塞到了包里,这才背着包下了一楼。这时父亲、大伯已经开始给祖父亲的遗体洗澡,我回身再次上楼抱来了祖父亲盖的被子,叠铺在了祖父亲的遗体前面,转身去抓纸钱放到称上称。
前年外祖父过世的时候,我才知道人死的时候有这样一个习俗,要在他的遗体前面烧三斤六两落地钱,落地钱烧出的灰烬要装在鸡形枕头里给祖父亲枕着。纸钱是平时进来卖的,来回跑了好几趟才把落地钱称足了。
叔已经上楼去拿来了祖父亲身前使用过的大铝盆。后来父亲才说,这个大铝盆差不多有五是多年的历史了,是集体的时候,祖父亲做会计分得的,一共分得两样东西,这只大铝盆和一口大铝锅,大铝锅我们小的时候还是用过,那时候已经补了很多次底,后来实在无法使用了才被母亲收去请人重新模制成了一口带柄的炒菜锅,此前我们家重来没有这样的锅过,这口锅现在虽然不常用了,但依然被母亲收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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