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21日 阴
一
阴
今天的阴要比昨天来得
更加明确,更有主见。
阴天像一堵无形的墙,
隔绝了大多数随兴而至的郊游者,
甚至连山野里的蜂蝶蛾虫都明显减少了许多。
正因为如此,
大自然也许会更加容易袒露出它的真容。
在这种天气里前往郊野漫游,
目的也会变得更加纯粹。
我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
在与梭罗同步的下午两点时分,
漫步走向郊野,
感受着大自然在这一天里独特的气息、节奏与真心。
二
声
刚一出门就闯入不远处几只乌鸦的嘶鸣里,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它们前天在窗外聒噪的嬉戏声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一天,
在窗外,
一只黑鸟盘旋着飞舞了一阵,
然后一个俯冲,
直直坠落在静立楼顶的另一只黑鸟的附近。
循环往复,
兴奋不已。
从今天的鸣叫声中,
我听出,
它们之间已经有了实质性的雌雄关系。
接下来的一个季节里,
它们将会一如今日欢声笑语地
纵情享受着这充实而又幸福的甜蜜。
每一个山腰上的高压线塔,
都在发出一种滋滋啦啦的响声。
还没有下雨,
只是接连阴了两天,
它们就开始噪动着交头接耳了。
之前一直以为,
它们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是和我一样沉醉于蓝天和白云,
朝阳和落日,
如昙花一现的晚霞,
还有微风拂过的阵阵花香。
没有想到,
这阴雨将至的空气的潮湿,
却如荧屏里的刘亦菲,
轻易地就叩开了它们的心扉。
山下树林里的那只噪鹃,
一直不知疲倦而单调地噪鸣着,
不知为何,
它至如今还没有找到这一个季节里的
那个知己与伴侣。
今天的山野里,
红毛鸡没有展示它那辽阔空灵的歌喉。
新年里的第二声禅鸣,
比前两天听到的那第一声更加地流畅和婉转,
它的鸣叫,
同时引来附近两只蝉的低声应和。
或许因为天阴、风爽,
或者是骄阳的无故缺席,
它们的叫声并没有印象里的那般刺耳。
也许所有扰人心绪的事物,
在一开始的时候
都曾经是纯真与美好的。
三
风
在一道山坡环绕、水库傍依的绿道上,
我第一次感受到今天这风的舒爽。
然后两公里外的又一阵风,
在我眼前三五米远的地方,
把一只落叶旋转着推到了斜坡之上,
这让我得以看到了风的形状。
两棵相依的羊蹄甲,
一个素颜白净,
一个粉红淡妆,
树下飘着一层被风摇落的花瓣,
它们带着主人各自隐秘的心事,
悄悄融合在这个正在肆意酝酿着
浓浓雨意的春天。
四
香
第一次在家的附近,
嗅到了一股正被清理着的草坪
所散发出来的清香与甘甜,
那一瞬间,正在匆匆行进着的身体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数公里外,
另一处正在修剪的绿化带,
身体明明已经走过了,
心里还在回味着对于那股汽油味的喜爱。
在风吹不到的一个山腰的转弯里,
滞留着蔓马缨丹持续郁积的浓厚的芬芳。
只需一丛深山的含笑,
远远的就能够闻到一股热情的瓜果香。
五
花
阴天或许不是观花的好日子,
却可以让黄花风铃木那将落的一簇橙黄
显得分外明亮。
灌木丛上,
昨天绽放着的那一朵五爪金龙,
今天好像并没有心情开张。
山花其实并不烂漫,
这里毕竟不是梧桐山的杜鹃花展,
一树树浅黄的黧蒴锥看似随意地点缀在整面山坡间,
也许这才是大自然真正的魅力与悠闲。
六
蜂
如果要问我哪一种昆虫最能代表昆虫?
我会回答你那一定是蜂。
这并非是因为人类所赋予它的那种辛勤命,
而是它们每日坚守在大自然中从不落空,
无论蜜蜂、姬蜂或胡蜂。
今天遇到的这只小蜜蜂,
在它投入地扭着8字舞的时候,
我是它台下唯一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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